此前在2013年時曾與耶倫競逐美聯儲主席職務但最終落敗的美國前財長薩默斯近日就基于這一前景加以了評述。與以往不同,他這回沒有再對當年的老對手耶倫進行更多挑三揀四的批評,而是對她和她的繼任者表示了同情,稱,由于美國財政政策持續失敗,而現任財長努欽的施政表現更是令人失望,因此,下一任美聯儲主席無論是誰,肩上的負的擔子都不輕。
薩默斯批評稱,財長努欽及其麾下的財政部的業務表現,完全有失大國水準,甚至只能用“業余級”來形容。他表示,財政部本應維持好充分的政策信譽,來在必要時平抑金融市場的劇烈波動,但努欽上任半年多以來卻把美國財政部此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些信譽資源全部揮霍殆盡。之前,政府在財政改革上一系列許諾的跳票,已經讓大家覺得自己被“狼來了”式的言論給持續欺騙了。
身為前總統克林頓任內的財政部長,以及前總統奧巴馬的首席經濟顧問,并還曾擔任過哈佛大學校長的薩默斯表示,財長努欽此前一直試圖在特朗普總統的納稅記錄一事上幫他圓謊捂蓋子,卻搭上了自己的清譽。而他在特朗普稅改計劃剛剛只有一頁紙的大綱時,就迫不及待將其譽為“史上最大最有效”減稅方案,也等于是在自欺欺人。
因而,薩默斯指出,由于特朗普當局的財政政策不給力,和之前奧巴馬總統第二個任期內因為“府院分裂”而導致財政政策半癱瘓的情況相似,未來三到四年間的美國經濟治理過程仍需仰仗貨幣政策的護佑,因此,在挑選下一任美聯儲主席時必須甚重,因為新主席仍將身負重擔。
薩默斯表示,總體來看,耶倫在過去三年半任期內的表現算是可圈可點,目在美國的失業率和通脹率配比處于恰到好處的理想區間,金融市場穩定狀況良好,盡管股市可能已有過熱之嫌……雖然,美聯儲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其近來對通脹、增長和貨幣政策的未來緊縮預期已經過度高估,長此以往可能有損其信譽,但是無論如何,相比起華盛頓官場那些推諉扯皮一事無成的其他部門來,美聯儲已是勞苦功高。
薩默斯也預計,在未來數年見,美聯儲的工作任務會變得更加艱巨,來自經濟、金融市場和政治領域的各種新挑戰得會讓美聯儲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因此,新任美聯儲主席不應該只是個蕭規曹隨的守成之主,他(她)需要有著無限的創造力,外加靈活機動的隨時應變能力。
薩默斯解釋稱,美國此輪經濟成長周期已經延續了8年之久,按照客觀經濟規律,在下一任美聯儲主席的四年任期內遭遇下一場經濟危機的可能性已經無法小覷。出于人口結果的變化和技術領域的各種新進步,當前美國經濟同時面臨著低增速和低失業率、低通脹率以及高資產價格并存的這種脫離了教科書上經典模式的狀況,所以,下一屆美聯儲執行層該如何應對經濟“新常態”,本來也就是一大考驗。
薩默斯表示,作為美聯儲主席,耶倫至少在她的首個四年任期內也是幸運的,她的任期沒有經歷經濟衰退,也遭遇過來自美國本土或者外部的任何一場重大金融危機的沖擊。但她的繼任者很可能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而問題是,以往美聯儲應對經濟衰退的最大法寶就是降息,通常每一輪經濟下行周期中的累計降息幅度都可以達到400個基點,但在當前的低利率時代,美聯儲四次加息之后的聯邦基金利率區間也僅有1-1.25%,這意味著之后的常規性寬松政策空間顯著受限,屆時一旦經濟局面再度走向負面,美聯儲是重啟QE,還是另辟蹊徑發明新的寬松工具,在這一點上大家也似乎需要未雨綢繆。
而另一大問題則來自監管領域。雖然,特朗普總統一再1呼吁要適當放松對金融行業的監管,但在經歷了2008年眾多金融巨頭“大而不能倒”風波的沖擊后,美聯儲所肩負的監管職能卻難言放松。好在,此前美聯儲的銀行壓力測試結果顯示,即使美股市值立刻腰斬,失業率一夜間升至10%,而房地產市場也同時錄得與2007年那一波類似的跌幅,美國各大金融機構仍無需緊急補充資本即可安然無恙,對此,薩默斯欣慰地表示:謝天謝地!
而薩默斯最后強調,但美聯儲面臨的最大挑戰卻來自政治領域。似乎,特朗普想換掉耶倫的目的是換上一個更聽他話的美聯儲新主席,這意味著此后美聯儲決策所受到的來自白宮的影響也會是自尼克松總統在任時期以來近半個世紀最強。然而,屆時美聯儲需要面對的卻是業余級別的財政部,以及反復無常的政治菜鳥總統,這意味著美聯儲主席頻頻受夾板氣將是在所難免。
另一方面,在共和黨全面控制了國會之后,要求“審計美聯儲”的呼聲也益發強烈,雖然耶倫在任內每一次被問及此問題時都毫不猶豫地怒“懟”了回去,但她的繼任者還能不能在美聯儲政策獨立性這一原則上有如此堅持,卻也是令一個值得期待而耐人尋味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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